上海交大与湘潭大学代表队激辩“注册商标之间侵权纠纷应否先行政程序再民事程序”——全国高校商标热点问题辩论赛落幕

黄璞琳

2022年6月11日，“万慧达杯”第二届中华商标协会全国高校商标热点问题辩论赛决赛举办。湘潭大学和上海交通大学代表队围绕“处理注册商标之间的侵权民事纠纷是否应当‘先行’（即请求无效宣告行政程序前置）而‘后民’（即侵权民事程序后置）”这一辩题，展开了精彩辩论。最终上海交通大学夺得本届辩论赛冠军，湘潭大学获得亚军。

根据我国商标法，注册商标专用权需经行政授权确权程序方可获得。注册商标专用权，以核准注册的商标和核定使用的商品为限。未经商标注册人的许可，擅自在相同商品上使用相同商标的行为，以及擅自在相同商品上使用近似商标，或者在类似商品上使用相同或近似商标，容易导致混淆的行为，均属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行为。

从理论上讲，某件注册商标在先申请在先核准且在有效期内，就不应当再核准他人在相同或者类似商品上注册相同或者近似的商标。但实务中，由于商标注册的个案审查制度，以及审查人员对“相同或者类似商品”“相同或者近似商标”的审查观点及把握差异等因素，会出现相同类似商品上同时存在两件及以上相同或近似注册商标的特殊情形。相应地，不同主体就注册商标之间的侵权民事纠纷，也时有发生。

归属不同主体的两件及以上注册商标，均在核准注册的商标和核定使用的商品之范围内规范使用的民事侵权纠纷，是否应当“先行”（即请求无效宣告行政程序前置）而“后民”（即侵权民事程序后置）？

（反方  上海交通大学）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注册商标、企业名称与在先权利冲突的民事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2008年2月18日通过，2020年12月23日修正）第一条第二款规定，“原告以他人使用在核定商品上的注册商标与其在先的注册商标相同或者近似为由提起诉讼的，人民法院应当根据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二十四条第（三）项的规定，告知原告向有关行政主管机关申请解决。但原告以他人超出核定商品的范围或者以改变显著特征、拆分、组合等方式使用的注册商标，与其注册商标相同或者近似为由提起诉讼的，人民法院应当受理。”据此，当时的主流观点是，注册商标之间的侵权民事纠纷（纠纷各方均属规范使用其注册商标），遵循先行政程序再民事程序的原则，法院暂不受理相关的民事纠纷。

不过，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涉及驰名商标保护的民事纠纷案件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2009年4月22日通过，2020年12月23日修正）第二条第一项和第十一条之规定，在先驰名的注册商标之权利人，以他人在后注册商标违反商标法第十三条规定为由，提起侵犯商标权民事诉讼的，法院依法受理并判决被告禁止使用其注册商标。即，注册商标之间的民事侵权纠纷，若一方以其注册商标在先驰名为由提起民事诉讼的，法院可依法直接受理而无需“请求无效宣告行政程序前置”。

（正方  湘潭大学）

最高人民法院在“鹦鹉”商标侵权和不正当竞争纠纷案【（2020）最高法民再25号】再审判决，以及《最高人民法院知识产权案件年度报告（2020）》中则进一步指出：“在后注册商标的权利人起诉在先注册商标的权利人侵害其商标权的，不属于《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注册商标、企业名称与在先权利冲突的民事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第一条第二款规定的应当由原告向有关行政主管机关申请解决的情形，人民法院应当依法受理并作出裁判。”

显然，对于注册商标之间的侵权民事纠纷处理程序问题，最高人民法院也在不断调整观点。该问题的“应然”结论，值得深入探讨和论证。全国高校商标热点问题辩论赛上，将该问题作为决赛辩题组织湘潭大学和上海交通大学代表队进行辩论，非常有价值。

“万慧达杯”第二届中华商标协会全国高校商标热点问题辩论赛由中华商标协会主办，万慧达知识产权冠名协办，北京君策知识产权发展中心与北京工商大学法学院共同承办。辩论赛致力于推动中国知识产权法学理论与实践进步，为国内外业界人士搭建交流与沟通平台。辩论赛启动以来，吸引了全国21所高校参赛。辩论队围绕13个商标热点议题展开激烈的讨论和交流，取得丰硕的理论和实践成果，获得学界与实务界的广泛关注和高度评价。